王天君tanji

最近疯狂搞奥特男同文学。凯伽人,刷屏败类取关随意。

【秀透/透哀】昔日·未来

安室透短番-昔日·未来

 

[一]

 

“那好吧,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?”

“我能要了你的命么?”

“……不能。”

“看吧,果然是这样。”

安室与赤井注定要再次相遇,这是所有知情者都默认的一个事实,而当那两人真的在某一天彼此撞见的时候,他们所有的举动也可想而知。

赤井有愧于安室,理由是至今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的那个“他”,以至于被扯着衣领顶在墙角生生挨了一记老拳的时候,他也没有对眼前的人做出任何抵抗,而他眼前的人没有说话,但他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。

“你欠我的。”眼前的人勾起嘴角,松开了拽住赤井衣领的手,他看一眼身旁的卡梅尔和茱蒂,那两人也不好说什么,只好默默地把扯住他的手松开。他们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立场,毕竟日本是那家伙的领域,更何况赤井也的确有愧于他,他们也只能看着那家伙理直气壮。

安室透,或者应该叫他降谷零,黑衣组织的成员波本,日本公安厅第三小队队长。他自顾自地在先前的位置上坐下来,抱着手臂不说话,而赤井等人也跟随着坐在对面,他们知道不能浪费太多时间。

“那支枪,”半晌,安室才抬头看着几人的脸,说,“我查到它的来历了。”

“哦?”赤井开口,却只回应了一个短短的音节。

“正规日本货,”安室故意强调了一下“正规”两字,“从某个兵工厂里流出来的。”

“那么……?”茱蒂的疑问只开了个头。

“你也是知道的吧,”安室没有理她,目光直直转向了赤井,说,“你肯定调查过,不然也不会特意让我的人把它转交给我……”

“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结论,与我所想的是否不同。”赤井却巧妙地跃过了重点,重新将话题还给眼前的人。

“如果我的想法没错的话……”安室抬起指尖比出了一个手势。

“……哼,果然么……”赤井缓缓抬起嘴角笑了起来。

“难怪当初在我动手的时候,他们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呢……”安室透说着,他的目光逐渐又变得严肃,“不过,有点难办。”

“……哦?”

“如今知道这件事的,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吧?”

“……能力不够吗?”

“他们毕竟是上面的人,我还需要时间。”

“……”

房间里暂时陷入沉默,赤井看着对面的人没有说话,而安室的十指交叉,将自己的眼神投向地面。只是过了不久,安室又突然从椅子里站起来,几个人看着他走到门边,单手握住了门的把手。

“没有其他的事了?”赤井开口问道。

“还有一件,”安室握着门把手转过头来,“感谢我吧,基尔的事,我还没有给捅出去,至于帮你隐藏的工藤优作一家,以及那个江户川柯南,我都暂时予以保留了。”

“……是吗。”

“明明是日本人的领土,你们却一个接一个地渗透进来……”安室微微眯起了眼睛,说,“不过一旦那名CIA被发现的话,我可是不会去管她的,至于你们……还想在日本境内停留多久?”

“任务完成,我们就会回去。”赤井的表情丝毫不变。

“任务?”安室一声冷笑,“这里不欢迎你们,给我趁早离开。”

“……逐客令吗?”赤井抬手,挡住正想发作的卡梅尔。

“我从来就没有把你们当做客人,”安室透说,“你们带来的麻烦太多了,哪怕我曾经给过你们机会,尤其是你,赤井秀一。”

“……我说过,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毁灭那个组织,”赤井说,“以及那个人的事情,确实是我们这边的疏忽,我很抱歉。”

“你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吗?”安室的声音瞬间提了起来,“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对不起多少人,你无论说多少次抱歉都不够!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认为你所做的一切很冠冕堂皇?”安室微微咬起了牙,说,“那个人也好,宫野明美也好,因为你被炸死在车上的雪莉也好,你以为你对得起他们?”

“……雪莉?”茱蒂一愣,那个小女孩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?

“……”赤井皱起眉头没有做声。

“你可以对他们说无数次对不起,但他们却永远没办法回你一句没关系,哪怕他们的确曾经想过要原谅你……”安室压下握紧的门把手,将门打开了一条小缝,“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,这次的事情FBI不许插手,这次见面之后,我们就是敌人,无论站在组织还是日本公安的立场,我都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。”

“……你和宫野家的关系是?”他听见赤井在背后开口问他。

“你不会自己调查吗?搜查官先生?”只听咣当一响,门口的人影已然消失。

赤井自然调查过,在他扒出降谷零的身份的时候,也一并翻出了降谷零从小到大的各种老底,宫野艾莲娜的名字赫然在目,令他感到有些惊奇。随即他明白,自己跟安室之间的矛盾,看来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化解了,除了安室所在意的那个“他”以外 ,宫野明美以及被误认为已经死亡的雪莉都无异于在火上浇油。

“雪莉的事情是怎么回事?”茱蒂有些疑惑地问了。

“当时我还没有确认他的身份,”赤井说,“所以当时的事情,算是一场误会。”

“但是他好像并不认为雪莉还活着啊……”詹姆斯抬手推了推眼镜。

“他会知道的,在适当的时候。”赤井起身站在房间的窗口,看着那辆雪白的马自达RX7远远驶离。

FBI自然不会老实听从安室的指挥,但他们也的确淡出了安室透的视线,而赤井仍旧顶着冲矢昴的身份,对各个方面进行侦查。他知道安室一直留在波洛,也知道安室最近将矛头转向了阿笠博士,那个人是宫野厚司的朋友,也算是安室所要寻找的相关人物。赤井知道,再过不了多久,安室就势必会找到雪莉没死的事实,只要他不带走雪莉,自己就不会多加阻挠,毕竟他才是原本应该守护雪莉的人。

那一天终于来了。两个星期以后,一个浅金色头发的男子敲开了阿笠博士的家门,冲矢并没有露面,只是在窃听器里听着,那个柔声男子坐在屋内,与博士和那个女孩进行交谈。

“原来你认识我的父母?”

“是的,我与你的父母和姐姐都见过面。”

“降谷零……原来你就是降谷零……”

“是的,你曾经听说过吗?”

安室带来了宫野艾莲娜的笔记本,里面夹着一张他小时候与艾莲娜的照片,而灰原哀则拿出了一卷磁带,以及一个小型录音机。中途柯南来到了博士家,但他一开始只是愣了一瞬,而在他得知安室与宫野家之间的关系之后,就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。

“我要走了,”安室透说,“我要离开一段时间,这次我是来告别的。”

“你要去哪里?”开口的是灰原哀。

“去接近漩涡的中心……”安室透笑道,“没有其他人能够办到这件事呢。以及,在波洛的工作我也会辞掉,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出现了吧。”

“这件事情,你有跟那个人商量过吗?”柯南仰头看着他的脸问。

“哼,商量?”安室挑起眉头笑了起来,“我为什么要找他商量?我只希望那家伙不要再给我添什么麻烦……”他微微转回头去,看着工藤宅的方向,他似乎能感觉到有人站在那里,从窗口的阴影里看着他。

“……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?”柯南皱起了眉头。

“那请问那个家伙能够帮我什么忙?”安室的语气有些冷淡。

“那个人……是谁?”灰原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,“难道是……”

“你暂时还没有必要知道。”在这个问题上,安室与柯南的态度竟然完全一致。

灰原,拖住他……在安室看时间的间隙,柯南对着灰原使了个眼色,安室透这个家伙不稳,没人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,他要赶紧告诉旁边屋里的冲矢昴,至少也要把安室留在这个房间里。灰原还没有反应过来,安室却兀自打算从大门离开,柯南在后面急得发慌,竟然直接对着安室大吼出声。

“别白费力气了,我不想把其他无关的人扯进来,”安室站在博士家门口,挥了挥手上的手机,说,“虽然我认为你也不是个一般人,但是这种事情我不能让你们来做,少年毕竟是少年,偶尔也有点小鬼的样子吧……”

“但是你……!”柯南的话语还没吼完。

……等等,门外有人?安室却根本没有理会柯南,他只看到从门口走来了一个并不太熟悉的影子,而就在他看清那人的脸的瞬间,手表式麻醉枪的准星已经对准了他,随即只看到一点银光闪过,安室透应声而倒。

 

[二]

 

冲矢原本没打算阻止安室,毕竟那个人想要怎么做与他无关,可当他看到安室毫无反应地倒在他的面前时,他还是愣了一下。

“你不觉得你做得很过分吗?”灰原对着小侦探皱起了眉头。

“不这么做的话,他根本不会听我们怎么说。”柯南啪地关上了麻醉枪的表盖。

“你真的以为你是神吗,江户川?”灰原握起了手臂,蹲下身去查看安室透的情况,“博士和……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,还不快点过来帮忙?”

“安心啦,只是跟平常一样的麻醉针而已……”柯南站在后面瘪着嘴说。

博士无法反驳,冲矢也不说话,他们合力扶起安室透,放在了客厅里的大沙发上。灰原拿来了一个枕头,给安室透垫在颈下,柯南看着她的举动,突然之间有些嫉妒起来。

“你对他还真是好啊……”

“你还不明白吗?他原本是可以作为我哥哥的人!”

“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哦?”

“……你想吵架吗,江户川?”

“好啦好啦……”博士赶紧打圆场,把小侦探远远拉开,而冲矢仍旧站在原地,看着眼前的情景不说话。他自然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东西,包括磁带、照片以及艾莲娜的笔记本,他再看一眼沙发上熟睡着的人,脸上的镜片开始泛起白光。

安室最终醒过来,是在他被打晕的40分钟以后,虽然他清醒得比较早,但他的脸色看起来相当疲惫。他一反常态地半句话都不说,只是撑起手臂对着房间里环视一周,直到他看到冲矢昴的时候,脸上的表情才有了细微的变化。

“我们又见面了,我记得你上次特意来拜访过我的……”冲矢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语调。

“……”安室不说话,冲矢却明显感觉到他翻了个大白眼。

“如果你要找人教训的话,全部都是他的主意,”灰原毫不客气地出卖队友,“是他一直要让你留下来的。”

“喂,灰原……”小侦探这会儿又不乐意了。

“……”安室瞥了柯南一眼,随即扶着沙发靠背站起来,本来说要提早回去跟手下的人见个面,却又被这个小鬼给摆了一道。自己本来没想理他,可这小鬼每次都来坏他的事,要不是不想连累志保,他早就把这小鬼的事情给捅出去了。

“我是不是太放纵你了?”他开口对着江户川这么说。

“……”小侦探愣了一下。

“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么?”安室透对着他居高临下,“联合FBI一起来耍我,甚至不惜搭上你全家,自己却一直使用毛利侦探当伪装……”安室透笑着,看着柯南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,灰原没有说话,而冲矢的眼镜再一次反射出银光。

“江户川柯南,不……应该是工藤新一,”安室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黑,“我希望你记住,现在的我在某一方面,仍旧是你们的敌人,你和你父母的把柄在我手里,如果你还敢轻举妄动的话,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。这是成人们的战争,不是普通高中生的侦探游戏,玩够了的话就赶紧回家吧,我可不想让你把其他人给连累进去啊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如果你继续扰乱我们的话,我是不介意跟你的兰小姐告状的,以我公安警察的身份。”安室突然又笑得很甜,如同洒满了阳光一般,但他的语气中明显笑里藏刀,不免令柯南感到毛骨悚然。

“以及你……也一样。”安室透走出博士家的客厅,在与冲矢昴擦肩而过的时候,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。冲矢不说话,只是侧眼目送安室透走出大门,门并没有被关紧,很快传来了车门响动的声音。

“看起来,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,反而把他给惹怒了啊……”博士站在不远的地方擦着冷汗。

“以及你……到底是谁?”灰原却将目光对准了冲矢。

“……哼。”冲矢只是笑笑,并没有说什么,他转头往博士家门口望去,却发现那辆白色的马自达仍旧停在那里不动。冲矢走到马自达的车窗前,看见驾驶座上的人正靠在椅背上阖上眼睛,座位旁的安全带并没有系牢,仍旧垂在那个人的手边。

当晚,那辆马自达并没有开走,而在第二天清晨,当阳光从窗外照射进屋里的时候,躺在床上的人才逐渐从睡梦里醒来。安室先前一直处于疲劳状态,几乎没有办法开车离开,于是江户川正好借坡下驴,留下他在自己的家里住宿。

“早安,零哥哥。”客房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,原本侧躺着的安室扭了扭脖子,随即挠了挠头发坐了起来。

“睡得好吗?”小鬼头笑得像一朵花,安室默默瞟了他一眼,什么都没说,直接掀开了被子刚想起身:“……不对,你把我衣服拿哪去了?”

“因为零哥哥喜欢穿干净衣服,所以冲矢哥哥拿去洗了晾起来了。”柯南将手背在身后,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。

“……”安室的表情突然黑了下来。

“嗯……应该很快就会干的啦,啊,如果零哥哥不介意的话,穿冲矢哥哥的衣服也——”

“……出去。”

“诶?”

“给我出去!”

“是!”

眼下的安室穿着不知道是谁的白衬衣,坐在床边单手撑着额头,阳光直直打在他细软的头发上,一闪一闪地反射出金光。在房间的侧面有一张穿衣镜,上面映出了安室透的虚影,安室从指缝里看着镜中的自己,随即微微地叹了口气。

估计那道伤疤,也被他们给看见了吧……安室伸出左手,搭上了自己的右边肩膀,在衬衣所掩盖着的地方,有一条长达十几厘米的伤疤。安室穿衣服很讲究,从来不会露出小臂以上的部分,因此那道刺眼的伤疤,也被很好地隐藏起来。

根据安室自己的话来讲,那是赤井秀一留给他的礼物,而另一份厚礼则是另外一个人的命,也就是安室和赤井彼此熟知的那个“他”。那道伤至今留下了隐患,不知何时就会疼得发作,至于那个人则永远离去,在安室心里洒下了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。

赤井秀一,你欠我的……安室抚摸着右肩上早已愈合的伤口,感觉到疤痕上细腻的凸起,随即他咬了咬牙,从床头上站起来。深色的皮肤在阳光下略显反白,安室眯起眼睛打量着窗外的一切,他的左手仍旧搭在肩膀上不动,右手却早已经紧握成拳头。

至少,你欠我的,你这辈子也没办法偿还。

 

[三]

 

洗完澡换好衣服的安室,基本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神气,他沿着楼梯从二楼客房里下来,转头走到了位于一楼的厨房。他之所以能在这么大的别墅里找到厨房在哪,或许是因为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比较好闻的味道,他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金属碰撞的声音,隔着门将脑袋给探了进去。

“早安。”厨房里系着围裙的人转过头来这么说。

“……”安室挑眉。

“找餐厅的话,在那边。”冲矢随手指了个方向。

“……”安室又默默地将脑袋缩了回去。

在等待早饭的间隙,安室靠在窗台上处理手机上的一系列邮件,其间小侦探一直想爬上窗台偷看他的手机内容,结果安室熟练地左躲右闪,没让他占到半点便宜。

“零哥哥欺负我——好痛!”还没吼完就被安室抬手敲了一记。

“别装小孩子了,高中生,”安室的指尖迅速在屏幕上滑动,“以及,在其他人面前,你别老叫我的真名。”

“……知道了,安室哥哥。”小侦探瘪着嘴揉了揉被敲过的地方。

“我过一会儿就走了,以及……”

“要去跟灰原打个招呼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安室哥哥?”

“啊……有快递送到我家了,我得回去拿。”

安室透在撒谎,江户川自然明白,有些事情他不会告诉自己,自己也不好随便去问他。安室是行走在黑白两道的人,他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,即使江户川能够想像得到,也未必能够完全理解。

“想要从我这里套出什么信息的话,抱歉,无可奉告。”

“组织里这会儿会有大动作,这是我唯一能够给你们的线索。”

“这段时间里不要尝试着联络我,尤其是你。”

“以及……照顾好她,赤井。”

过了不久,白色的马自达从米花町2段21号驶出,车子的驾驶员面无表情,只是在路过隔壁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。他听冲矢说,灰原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,只不过冲矢脸皮厚不承认,她也拿他毫无办法。

“……哼。”安室一声冷笑,将方向盘扭了一个半圆,车子转过灰色的转角,只留下依稀的轻风划过。他要回到组织一趟,去看看眼下的发展势头,他要获取高层们的信任,将自己完全融入那片黑暗里。

后来的几天之内,FBI很意外地接到了来自水无怜奈的电话,说日本方面的组织正在进行很大的调整,新的血液将融入组织高层之中,成为巩固组织的中坚力量。组织又派出了几名特殊的成员,他们都是这次调整的竞争者,虽然目前不知道他们的代号,但他们有着很坚实的背景和后台。

接到消息的赤井什么都没说,只是缓缓地皱起了眉头,他猜到安室很可能也要参与角逐,搭上这班通往组织核心的顺风车。赤井知道这并不简单,他测算过深入组织核心的风险,安室透一个人单枪匹马,无法保证这次的行动成功。

果然,在大半个月之后,失联很久的安室突然回来了,灰原打开门看到他站在门口,而安室不说话,只是蹲下身子紧紧地搂住了她。博士在一旁看得发愣,而灰原却很快明白过来,她也努力张开自己的手臂,抱紧了眼前的人的肩膀。

就算是安室闹了别扭不想说,赤井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,大概是那家伙在组织里的基础还不够,打入核心的行动又失败了。赤井是记得的,要不是自己适时爆出了安室的真名,他早就命人把自己抓住送给组织了,没有什么能比干掉赤井更能获得奖赏,只是现在,安室已经无法再对赤井下手了。

“果然单枪匹马很难制胜吗?”

“……你少说风凉话,走开!”

“还有最后一个办法,你想听听看吗?”

“……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?”

赤井的目标是,把安室推入组织的核心,但必须需要很多人从旁辅助,才能尽可能保证万无一失。赤井打算再卖给安室一个人情,用安室的名义毁掉与组织相敌对的另一个黑手组织,只不过那个组织的主场在美国,而这个时候就需要借助美国警察的力量。

“如何?”

“……听起来不错。”

“至于同不同意,看你自己了。”

“虽然很不乐意你们插手,不过……成交。”

FBI与安室的再度会集,在所有计划实行的两天之前,这次的安室仍旧单独行动,没有带任何公安方面的手下。所有的人都要前往美国,在那里迅速展开部署,至于赤井则不能露面,全凭安室和其余FBI负责。

“别让他们以为你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。”安室曾经开口这么说。

“你只要适时出现就行了。”赤井抬起嘴角笑了笑说。

“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了,我第一个收拾你。”安室的语气不留余地。

“……哼……”而赤井只是回应一声,并不多言。

FBI终于离开了日本境内,当然只是暂时的,赤井与安室做了约定,随后在纽约见面。安室并没有与FBI搭乘同一架飞机,而是混入了平常的人群里,赤井也不管他,只是命令手下,在安室到达纽约之后再秘密与他联络。

由于美国是FBI的主场,赤井等人行动起来比在日本方便得多,而安室也毫不吝啬地适时出手,在这场计划中自由来去。有了FBI的帮忙,安室避免了大大小小的犯罪记录,而他也时不时与组织的高层联络,在组织的半监控之下,一步一步地接近了自己的目标。

这场计划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,进展还算比较顺利,在黑衣组织高层看来,波本因为想要努力给自己邀功,从而利用了美国的FBI,不惜一切代价毁掉了组织的绊脚石;而事实上则是由安室在明,FBI在暗,为了让波本完全获取组织的信任,给组织高层送上的一份丰厚的“大礼”。在通过组织的检验之后,安室基本可以赢得组织的青睐,他的地位或许会比琴酒还要高,可以随时指挥任何拥有代号的组织成员。再过不久安室就要回去日本,他首先要观察组织的行动,以及他要回到日本公安总部,向他们汇报自己这两个月以来的行踪。

只是,当赤井去安室的住所寻找他时,发现外面的大门紧锁,赤井打电话给他也没有反应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。赤井靠在门上听着,他清楚地听见了里面传来的电话铃声,随即他猛地飞起一脚,踹开了紧闭着的大门。

安室透的确在房间里,可眼前的情景却让赤井吃了一惊,地面上散落着几个已经空了的小药瓶,而安室裸露着上身趴伏在床头,左臂压在身下,掌心却紧紧按着右边肩膀的伤疤。赤井捡起一个药瓶看了看,氯唑沙宗,也就是肌肉松弛剂,他再看一眼床上昏睡过去的安室透,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了话语。

“You take those drugs.”

“Of course I do, for a long time.”

“I don’t wanna ask you why.”

“Cause you know what that means.”

几年前,也就是那个“他”死去的时候,安室的肩膀也受了重伤,被紧急送往医院治疗。但是在手术之后,安室体内仍旧留下了一块细小的弹片,由于第一次手术之后的他异常虚弱,医生就暂停了取出弹片的行动。可是后来,安室就从医院里神秘消失,没有人知道他跑去了哪里,因此他体内的弹片一直跟随着他,再也没有被取出来过。

“去做手术,费用我们来出。”

“你现在倒是着急了?赤井秀一?”

“我知道你想用这种办法来增加我的愧疚,但是你自己又怎么样了?”

“我死不死跟你没有关系,我只是想有朝一日杀了你!……”

那天的两人闹得不欢而散,而就在当晚,安室定了去日本的机票,一个人乘上了离开纽约的班机。肩膀的疼痛由于止痛片的作用而减轻了不少,但同时招致了浓浓的睡意,所幸安室所在的班机要飞行至少一夜,他就那么在自己的座位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 

[四]

 

水无怜奈打电话来说,波本升职了。

凭借着FBI的帮忙,安室透成功打入了组织高层,他不仅拥有了指挥手下成员的权力,也有了接管组织核心秘密的权限。水无被他招到了自己的麾下,算是他对她的保护,但他并没有告诉她自己也是卧底,只是任由她猜测,不做言明。

“你现在是波本的秘书?”

“可以这么理解吧,每次组织的消息他都会告诉我呢……”

“原来如此……这下你也稍微安全些了……”

“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吧?”

安室的确考虑得很周全,他知道哪些事情应该告诉水无,随即通过水无之口,让她转告给FBI。但他同时也给组织留了更多的余地,让FBI只能获取一点小利,他们仅仅戳破了组织的皮毛,无法对核心造成半点伤害。

“他在等待时机,”赤井说,“他是我们现在最好的钢锲。”

“但是,是多久?”茱蒂在旁边问了一句。

“我倒是不介意多等一会儿,但是那位江户川柯南君要怎么办呢?”灰原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。

“……”而小侦探闷头坐在椅子上,握紧了拳头什么也不说。

工藤新一已经消失整整一年,他很长时间没有使用药物变回去,而小兰他们已经升入高三,很快就要参加全国的升学考试。

“Cool kid……”

“……没关系的,茱蒂老师。”

“但是……”

“在小孩子的状态之下,可以明白很多连我本人都不明白的事情啊……”

没有人知道波本在组织里干了什么,只知道他很少直接与组织以外的任何人联络,唯一的一次,是在某天的半夜,灰原哀突然接到了从组织里打来的一通电话。

“那种药的名字,告诉我!”

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
“宫野艾莲娜制造的那种药的名字,要真名……快点告诉我!”

“……银色子弹,silver bullet……”

电话随即挂断,此后的一个星期,灰原再也没有接到过类似的电话,又过了十天左右,有一个人突然来到博士家,戴着深色的棒球帽,以及穿着高领的薄外套。

“……你是……”水无怜奈?!灰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“这是他要我交给你的东西。”水无的声音很低,几乎听不出是她的语气。

“……这个是?”灰原一愣,她看见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自己的手心。

“嘘……bring it to those silver bullets……”水无怜奈对着她这么说。

基尔逃出了组织,背后的推手是安室透,他帮水无伪造了理由,让她在短时间内回到美国。在水无临走之前,安室与她摊了牌,他告诉水无她的卧底工作已经到头,一旦再留在组织内部,必将性命难保。

“走吧,我会确认你的航班起飞后再派人抓你……”一身黑衣的波本将双手撑在颌前,目光直视着眼前的桌子。

“把这个送去米花町2段22号,交给那个女孩……”一张细小的存储卡在水无的手里闪闪发亮。

赤井和柯南自然查看了那张卡片里的内容,是组织目前的详细资料,里面包含了组织成立的真正目的,以及眼下所有的高层领导人。最后一个文件夹写着残废的名侦探,却正是宫野夫妇所设立的“银色子弹”的原版,安室仔细地剔除了文件里所有的病毒文件,将它们全部都好好地收集起来。

“那他呢?他为什么不逃出来?”灰原在旁边大声吼了。

“……”赤井和柯南都不说话。

“我已经没有了父母和姐姐,难道连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他也……?!”灰原的喊声几乎变调。

“……你冷静些,我们会见机行事的。”赤井的语气一如既往。

FBI和CIA都没有出动,首先出动的却是日本公安,三天后的傍晚,公安厅第三小队在水无怜奈曾经的居所附近,逮捕了一群手持枪械的组织嫌疑人。据说是有人提前报案,描述了那些人的详细特征,公安小队借此守株待兔,将那伙人一网打尽。

组织搜查成员十五人,包括他们的领队在内,全部都被公安小队捉拿归案,组织成员用手枪进行交火,最终都被卸下了武装。金发黑皮的男子也在被擒获的成员之列,但他一直都没有对任何一方的人动手,就在公安小队的人向他走过来的时候,他扔掉了手中握着的枪。

“您辛苦了,降谷先生,”身着制服的公安队员如是说着,“多亏了您事先联络,我们才能……”

“……”安室透不说话,他的嘴唇却已经被咬到发紫。

“您还好吗,降谷先生?”另一位队员发现他的动作僵硬。

“……”安室透摇摇头,他的右边肩膀却被越抓越紧。

其实安室的意识仍旧清醒,他只感觉到自己浑身轻飘飘的,而他的肩膀仿佛被灼烧一般,他却无法试图去抬手触摸。他感觉到了身边的人的存在,却没有办法给予他们半点回应,他的半边手臂已经疼到麻痹,他使尽全力,却无法自已。

一列车队呼啸而过,领头的一辆却在半路转弯,安室透一身黑衣,被手下的人送进了医院。当赤井等人得到消息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,由于灰原哀也执意要去,赤井便将她带上了自己的雪福莱。

“就算是警察,那种药也不能随便乱吃啊,现在的年轻人,一个个都不懂得爱惜自己!……”当FBI等人赶到病院时,正好看见有医生从安室的病房里出来,赤井问过安室手下的公安,据说安室刚刚被医生给骂了一顿,他的情况没什么大碍,只是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罢了。

“还能看到你真不错。”赤井开口这么说。

“……闭嘴。”在安室透看来,赤井浑身上下都相当欠揍。

“虽然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。”赤井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。

“……你滚出去……”安室却默默地咬起了牙。

最后,还是灰原哀提出主张,由她独自一人留在安室的病房里,安室原本闭着眼睛不说话,在听到赤井等人走出病房之后,才偷偷地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。

“……笨蛋。”有黑洞洞的枪口顶在安室透的脑门,安室一愣,发现灰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
“……果然是笨蛋。”灰原扣下扳机,一只套着吸盘的塑料小棍打在了安室的太阳穴上,安室微微眯眼,随即侧头躲开,露出了一脸不乐意的表情。

“尝到苦头了吗?喜欢独自冒险的笨蛋先生?”灰原戳了戳安室略显僵硬的手臂。

“……哼……算是吧……”安室却缓缓地挑起嘴角笑了起来。

“银色子弹的原始模型,我看到了……”

“哦?可以用吗?”

“如果我的计算没有错的话,再有一个星期,我和工藤的解药就都可以被制造出来……”

“是吗……那太好了……”

安室抬起手臂,搭上了灰原哀的肩膀,而灰原托起他的手腕,与自己的手心握在一起。

“再有一个星期,就看不到小孩子时候的你了呢……”

“当小孩子其实挺累的。”

“在大人的世界里,其实更辛苦啊……”

“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,不是吗?”

由于安室对待灰原的态度完全不同,所以有些决策都由灰原来提出,比如让安室留在病院的这段时间里,赶紧把右边肩膀里的弹片取出来。

“以后的事情你用不着管了,给我好好呆着。”

“……是是是……”

“没有诚意,重来。”

“……我知道了,大小姐……”

在看着安室入睡之后,灰原打开病房门来到走廊,赤井和柯南正好侧身站在墙边,抬眼与灰原的目光对视。

“看来果然只有你对他才有效啊……”

“那是当然了,他可是看到这位FBI的先生就会生气呢。”

“我记得先前的你也是……”

“所以说,FBI的先生,你还有很多任务要做呢……”

“……”赤井笑了一笑,随即从门缝里看了一眼,病房里的人终于变得安稳,表情安稳地陷入熟睡。他与他的日子仍将继续,不知是否是命中注定,他的生命里有他的昔日,或许也会有他的未来。

 

THE 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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