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天君tanji

最近疯狂搞奥特男同文学。凯伽人,刷屏败类取关随意。

【秀透】身份(已完结)

[一]

 

安室透曾问赤井:“你把我当成什么?”虽然冲矢昴的身份卡上写着27岁,但赤井秀一的真实年龄早已超过了30岁。

“你当我是你兄弟,还是你弟弟?”安室透追问道,虽然他们俩曾经并肩作战,但安室毫无疑问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,哪怕他有能力与赤井对着干,但赤井对他的感想好像只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在恶作剧。

“别拿对小孩子的那套来对付我!”安室一直对此忿忿不平,但赤井仍旧我行我素。

赤井秀一有一个同胞弟弟,他的年岁确实与安室差不多,赤井并不否认他在某一方面将安室当成弟弟对待,但他也知道,这个所谓的“弟弟”对他的成见比较凶。

“把我的兄弟还给我!”波本曾经吼道。

“把我的明美还给我!”安室透曾经吼道。

“把我的志保还给我!”降谷零曾经吼道。

“把我的……还给我……”

撕心裂肺怒吼着的安室,就仿佛一个被抢走了玩具的孩子,而始作俑者是赤井秀一,使用着一些必要以及不必要的理由。

赤井确实想要补偿安室,但他目前能做的,就只是私下让志保与安室见面,他能体会到安室内心里的波动,尤其是当他听到志保还活着的时候。安室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,这反倒让赤井有些羡慕,经过将近十年的特工生涯,他早已经掩埋了自己的真心,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隐藏在虚伪的表象之后。

这或许就是他把安室当成弟弟的理由,赤井这么想着,但好像,也不完全是。

安室透与琴酒都曾是赤井的假想敌,不过到了后来,真正的宿敌就只有琴酒一个,安室充其量只是在与赤井小打小闹,在面对共同的目标的时候,他还是会站在赤井一边。在这一点上赤井还是很欣慰的,安室好歹还会听他的话,只要赤井三句两句,就能让那只炸了毛的狮子变回百依百顺的小猫。

在赤井眼中,安室就像是一个叛逆期的小孩,虽然胡闹,但是一旦跟他讲道理,他都能听懂。只是安室的年龄和阅历,都无法将其当做一个小孩,赤井有时候也会感觉到,自己对于安室的定位正在逐渐变得模糊。

安室是赤井的战友,虽然他一直咬着牙否认,但赤井在这方面很放任他,因为他无法对自己构成实质的威胁。而在另一方面,安室又是赤井的追债者,赤井不否认自己欠了他太多,他也想过在适当的时间,尽自己的全力进行补偿。

“你赔不起,”安室透曾说,“除非用你的命来换。”

“那你可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跟着我了。”赤井笑了笑这么说。

“我会追着你,直到你死。”叛逆期的猫露出了小尖牙。

“又或许,你是想让我亲自补偿?”赤井饶有兴趣地地看着他。

“……”安室的视线移开了,他发现他无法直视赤井的眼睛,赤井的目光有一种特殊的力量,自上而下地压制了他。无论是在身高还是气场上,赤井都甩了安室一大截,安室讨厌这种气氛,他又感觉到浑身不自在起来。

“害羞了?”

“……滚。”

“那你可别追来啊。”

“……你给我回来!”

赤井不会对安室出手,他反而觉得安室很有趣,他年纪轻轻就站在了与自己相同的岗位,并且在里面混得风生水起。他很佩服安室的一点,就是他的心永远都很纯净,赤井的表面已经被包裹了层层装甲,而安室的内心仍旧清明透亮。

“所以我喜欢你。”

“……什么?”

“你见过一个哥哥这么对待他弟弟?”

“……诶?”

仅有两人的客厅,沙发,敏感的体位,未上膛的手枪,冲矢昴的面具,以及彼此相对的眼睛。

“……你的口味略重啊。”安室试图让气氛缓和下来。

“美国人的自由。”赤井对着他笑了一下。

“我还以为我听错了……”安室摇摇头推开赤井,“行了……让我起来。”

而赤井不说话,只是放开了压住安室的手。

赤井恰当地把握着自己的行动,不让安室的三观碎得太惨,他知道安室表面上很淡定,但他的心里却已经避之不及。赤井也很适时地哄着他,不至于让安室对自己退避三舍,让安室离得太远也不是办法,赤井必须用一根看不见的绳子,将他拴在自己身边。

“如果这是你对我的补偿,我不接受。”

“……你脸红了。”

“还不都是你害的!”

“哼,口嫌体正直。”

赤井并不打算利用安室,但他的确对安室有一些好感,并不仅仅因为安室是战友,更多的还是包容与怜惜。安室从小就是孤独一人,他的父母亲人全都死光了,后来他成了警察,命运却没有眷顾他,仍旧一次次地夺走他身边的人。安室小时候很爱哭,赤井虽然没见过,但也猜想得到,某个黄发黑皮的少年,在遭到所有人的嘲笑之后,哭哭啼啼地跑去找老师告状。而现在的安室从来没有哭过,赤井从未见他流过一滴眼泪,唯一的一次,也只是在伊达航的墓前,他远远看见安室摘下了脸上的墨镜。

“我的事,不用你管。”

“那你就来管管我的事吧。”

“……你的事?”

“组织的事。我必须借助你的力量。”

虽然嘴巴上比较硬,但安室仍旧保留着公务员的自觉,毕竟他与赤井是同道中人,赤井的事也就等于他的事情。赤井则不在乎他说了什么,反正安室早已被他吃定了,看不见的绳索早已把他们缠绕在一起,打了个死结无法松开。

 

 

[二]

 

“你把我当成什么?”再一次说起这个话题,是在两人的关系确立的一周以后。

“兄弟,爱人,战友。”赤井揉了揉睡乱的一脑袋黄毛。

“炮友,”安室指正,“美国人的自由。”

“随便你怎么说。”赤井耸了耸肩。

三天两头夜访工藤宅,他们两人都已经习以为常,彼此之间的交流除了工作,还有偶尔的吵架与斗嘴。有时安室会被气到动手,但总是被赤井压了下来,在年龄、身高和力量皆不占优的场合,安室只好闭嘴,扭头躲避赤井的目光。赤井也不逼他,总是在恰当的时候点到为止,他很清楚安室在感情方面的底线,只是随他的心意欲擒故纵。

只是,在某一天傍晚,安室打开了屋里的酒柜,看见了最后一瓶还未开封的苏格兰,他心血来潮拿了两个杯子,问赤井有没有兴趣陪他喝酒。安室的酒品并不好,碰到度数偏高的洋酒更是一塌糊涂,但赤井并没有开口阻止他,因为他发现安室透哭了。

开了封的苏格兰只剩下了一半,另一半被安室吐进了马桶,赤井什么都没说,只是拍打着安室的脊背帮他顺气。他将安室抱回客厅的沙发上,而清醒了几分的安室转头抱住了赤井,他的手臂缠住赤井的脖颈,就好像遇见久违重逢的亲人一般。

“别离开我,”他说,“就这一会儿,别离开我。”就在这一瞬间,赤井感觉到安室好像世良真纯,那个假小子也曾在与赤井相见的时候,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。无论是兄弟、爱人、战友也好,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,赤井抬手抱紧了安室透,正如他当时抬手抱紧了真纯。

赤井知道安室的软弱,正如他知道自己妹妹的软弱,所以他一直扮演着支撑者的角色,无论是朋友,兄长,或者是爱人。安室对赤井的感情比较复杂,但赤井也小心地照顾着他,不仅是顺应自己的心意,也是他对安室做出的最大的补偿。

“美国人都是变态,”安室透说,“你也是。”

“别这么说美国人。”赤井往安室背后塞了个枕头,“靠着会舒服一点。”

“我说的是你!”炸了毛的脑袋仍旧嘴硬。

“今天没任务的话就好好躺着,我去买些东西给你。”赤井摆了摆手走出门去。

那是他们确立关系的第一天,虽然嘴上不说,但身体已经定下了契约,安室满头大汗地侧翻在床上,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猫。浴室里氤氲着水汽,蒸腾出来的汗水落在浸泡着的水中,而安室没有更多的动作,只是默默看着水面反射出的灯光。

“我明天回去打工,”安室透说,“我都几天没回去了,以及我要回家里一趟。”

“他们又给你下任务了?”赤井挑眉。

“没办法抓你回去复命,他们也只能找其他的办法,为了接近组织的中心……”安室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。

“……辛苦你了。”赤井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安室走了,随后来的人是FBI,茱蒂和卡迈尔自从得知赤井没死以后,也是三天两头跑来工藤宅。赤井自然挑了重点,告诉他们水无怜奈发来的讯息,按照水无的说法,组织里有了新动作,他们的老大怀疑窝里有老鼠,于是专门派出了作为组织二把手的朗姆。

“要抓耗子了,你能行么?”这些话他自然转告给了安室透。

“比起我,你还是担心一下杀了你的那位小姐吧,”安室在电话里这么说,“只要是我可以查到的事情,其他人也可以。”

“最近留意一些。我们也会有行动。”赤井的表情没有变化。

“又是跟那位小侦探合作么?”安室在那边笑了一下。

赤井不作声,听着那边挂断电话,随后的几天,安室没有再来过工藤宅,赤井也一直联系不到他。再后来的一段时间里,赤井用自己的渠道,听到了水无出逃的消息,随即就是江户川柯南急匆匆地跟他打电话,告诉他,朗姆来了。

朗姆这个代号并不是一个人,而是由R、U、M所组成的三人小队,他们一个潜伏在警视厅,一个迂回接近了毛利小五郎,另一个则四处寻找水无怜奈的下落。朗姆小队专门调查了赤井的死,后来怀疑上了离奇失踪的楠田陆道,听到这个消息的赤井皱起了眉头,看来迟早组织的人会找上门了。

只是,一连好几天,组织里搜索水无怜奈的活动仍在进行,而工藤宅却没有半点动静。又过了大半个月,朗姆小队不知为何悄然退去,江户川等人松了一口气,却仍旧对这件事情不明所以。

在这大半个月里,安室透一直没有出现,就连世良真纯的邮件也减少了,仿佛赤井不存在一般。听江户川柯南说,世良倒是没有被卷入朗姆的搜查范围,但她就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一般,故意装聋作哑不动声色。

“是一个人告诉我的,”在避过风头之后,世良用短信联络了冲矢昴,“他告诉我,说最近有人在调查秀哥哥,叫我无论听到什么都要装作不在意,不能让他们知道秀哥哥还活着的事……”

“是ZERO吗?”赤井问道。

“咦?是零哥?”这次轮到世良愣住了。

世良并不知道安室透的名字,只知道在日本警校有一个降谷零,对组织的事情一知半解的她,并不了解安室透的卧底身份。有人匿名给世良发了警告信,世良半信半疑却也照着做了,后来才发现确有其事,她不禁对那个人产生了好奇。

“明白了,他的事情让我来处理。”听到她这么说,赤井也就了然了几分,他首先挂了电话,随后又拨出了安室透的号码。电话那边没有人接,随即转入了语音信箱,赤井按下手机,缓缓地眯起了眼睛。

 

 

[三]

 

“你把我当成什么?”这一次发话的是赤井。

“你说呢?”安室笑了笑,系好了自己的安全带。

“水无在你那里吧?”赤井的表情不变,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

“谁知道呢……”安室自顾自地发动了车子。

安室在前一段时间,被朗姆小队监管了一个月,理由是他可能查到赤井秀一的行踪,却故意隐瞒不报。他们反复观察了一个月,没有在安室身上找到半分破绽,以及安室背后有人在通风报信,一直保护着他的平安。

“你的运气还挺不错。”赤井这么说。

“也不知是托了谁的福。”安室摇头,“不过近期四处都不安稳,朗姆那些家伙急着邀功,找到空子就会过来抓人。”

“应付不了的话,就趁早脱身。”赤井的语气有些平淡。

“我能理解成你在担心我吗?”安室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。

这次两人见面的目的,是商讨如何对付朗姆小队,只要朗姆小队落马,水无不仅能暂时逃过一劫,就连组织内部也能暂时躲过被监管的禁令。安室知道那三个人的身份,只是他现在无法单独下手,一着不慎必将打草惊蛇,他还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。

“我会去找他们三个人的资料,证明他们与组织的联系,”安室透说,“如果正规渠道走不通,我们只好绕过他们,或者强行抓人。”

“你亲自出马?”赤井问道。

“他们知道我在调查毛利小五郎,”安室透说,“所以我的存在并没有太大问题。”

“以及?”赤井寻求着下文。

“做好准备吧,”安室沉默了一下,说,“这次的行动,要以我们是否暴露为赌注。”

“随时奉陪。”赤井点头。

安室告诉赤井,先前他暗中作梗,修改了赤井的死亡报告,包括楠田陆道的尸体检测,都换成了赤井本人的数据。这件事情有一定风险,他易了容、化了妆,好不容易才混进警局里面,他将原材料全部偷了出来,替换成已经修改好的数据报告。

“是那个女人的手笔?”

“不,是我自己的主意。”

“你的易容水平也见长了嘛。”

“难道只能让你独享这种本事?”

赤井笑一笑不说话,仍旧保持着平常的脸色,而安室斜了他一眼,带有一点嫌恶地转回脸去。

“快到地方了,”安室透说,“我在这里把你放下来,你自己回去吧。”

“好歹也送到目的地吧?”赤井指的是工藤宅。

“要绕远路。”安室撇嘴。

“你就这么不乐意见我?”赤井带了一点揶揄的表情。

“是啊,我是不乐意见——你这张27岁的大学工科男的脸。”话虽这么说,但安室还是一扭方向盘,将赤井送回了工藤宅门口,而在赤井下车前,安室看一眼工藤宅,随即故作姿态地啧了啧嘴。

“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你还想过多久?”安室透问道,“距离你死了也有好几个月了。”

“等到事情解决,我自然会回来。”赤井看着他的脸说。

“谁知道是什么时候……”安室若有若无地笑了起来。

“……”赤井不作声了。

赤井觉得,安室瞒了他很多事,安室以为他能完成任何事情,但其实终点还是离他很远。安室并不完全相信赤井,赤井看在眼里却也明白,他自己本身也不相信任何人,只坚信着自己的能力。

“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你还想过多久?”赤井反复念着安室的这句话,“大概……还要很久吧。”说起来,赤井很喜欢现在的这种生活,换了个身份,一个人住,不用整天面对着需要他拿主意的FBI,也不需要面对那种紧张的特工节奏。但安室不喜欢冲矢昴的那张脸,他想见到的是真正的赤井,他不想看到那个人顶着虚伪的假面,他沉迷于那双墨绿色的眼睛。

然而,突然发生的一件事情打破了沉寂,朗姆小队接到关西分布的报告,随即猛地转换了调查目标。关西的人体实验活动取得了新的进展——有18岁的少年在服用药物之后,变回了7岁的小孩的身体,这无疑为朗姆提供了新的假设。水无怜奈在哪里都已经不重要了,他们立马开始行动起来,很快,他们将目标放在了帝丹小学,那里有个孩子与他们寻找的人格外相像,不是工藤新一,而是变小了的宫野志保。

当江户川柯南急匆匆打来电话的时候,正呆在工藤宅里的赤井表情一愣,他听说灰原哀出了事,随即立马赶到了她的身边。而在现场,他得知,在朗姆小队开到帝丹小学之前,安室透突然出现,拉起愣在原地的灰原哀就跑,而朗姆小队对安室透本人展开了追杀,马自达在城市里左冲右突,最终在某处的电线杆前撞毁。

“你没事吧?”赤井问道。

“一点挫伤,”安室抬起了扎着绷带的手臂,“但是,我赌输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没有杀掉雪莉,并且还帮助她逃逸,组织不会放过我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当晚,灰原哀与安室透跟随冲矢昴住进了工藤家,为的是寻找一个居住的地方,以及能够随时做出反应。灰原由于自身的恐惧,瑟缩在床角里睡不着觉,而安室双手将她搂了过来,小心地将她抱在怀里。

“别怕,有我在,”安室在她的耳边低喃着,“有我在……”

女孩捉紧了他的衣襟,将脸颊深深地埋入他的胸口,而安室的手心抚过她的头发,将眼神缓缓地凝在一处。

 

 

[四]

 

“你已经一晚上没睡了,”赤井看着安室透的脸说,“去睡觉。”

“你觉得我能好好睡吗?”安室抬头,赤井看着他眼前的床上,女孩正捉着他的手臂睡得正沉,“她现在离不开我,她认为只有我能保护好她……”

赤井不语,而安室缓缓摇了摇头,随即垂下眼去一声惨笑。

“但是我可能连我自己都保护不好了……”他的手心轻轻揉蹭着女孩的头发,“只不过,她是我即使搭上性命也要保护的最后一个人,其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了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宫野志保对于安室,就如同世良真纯对于赤井,虽然志保不是安室的妹妹,但安室对她比妹妹还亲。曾经的明美也是一样,但明美死在了琴酒的枪下,所以他把他的爱都给了志保,希望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一点补偿。

“你不信我?”赤井问道,“又或者,你认为我做不到?”

“我信你,就如同相信我自己。”安室阖眼做出了回答。

“那你还在担忧什么?”赤井挑眉。

而安室摇摇头,说了一句:“本能。”

安室松开女孩的手,仔细地帮她掖好被角,随即转身走出了卧室,他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,想了想,又放下了。安室并不是唯一的公安卧底,每一个老卧底死去或者离开,都会有一个新的卧底去填补空白,就算他死了也会有人去接他的班,只不过他不知道是谁罢了。

“吃点什么?”他听见赤井在身后问道。

“暂时没有心情……我去睡觉。”安室抬手揉了揉头发。

“一如既往地跟我对着干。”赤井笑了笑,抬手指着走廊对面,“你的卧室,在那边。”

“嗯。”安室抛给他一个不冷不热的笑脸。

安室不知道赤井在这段时间干过什么,但他知道赤井肯定做了什么事,他能以最合理的手段抵挡其他人的攻势,保护好需要保护的所有人。虽然赤井本身比较厉害,但他一个人无法扳倒整个组织,更何况没有赤井的FBI就如同一盘散沙,扶不起,靠不住。

“水无成不了大事,她的使命也差不多该结束了。”安室开口这么说。

“……”赤井没有说话。

“你认为,组织的中心是什么?”安室追问。

“……”赤井还是没有说话。

安室讨了个没趣,于是就自顾自地走开了,而就在同一天傍晚,一通电话突然打来,甜腻的女声首先让他一愣。赤井一直在观察安室的脸色,然而安室却并没有理他,他首先挂了电话,随即迈步走到了灰原哀身边。

“贝尔摩德,”他说,“她知道你还活着,但是她没有杀你。”

“至于这个理由是什么,我还不知道。”

“她告诉我,如果我把你带回组织,我可以将功折罪。”

“但是我不会这么做。你认为我会吗?”

安室明白,如果他把灰原带回组织,等着他们两个的无非是一条死路,虽然他的卧底身份没有暴露,但他也已经无法呆在那个组织。贝尔摩德或许会保住他,因为他曾与她有过约定,但没人知道那个女人真实的想法,他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人。

“要我去吗?”背后的声音是一个孩子,“如果可以的话,我可以去试试。”

“你……?”安室转头,他看见了江户川柯南。

“工藤,别去……”灰原对着他拼命摇头。

“……”而赤井沉默着没有作声。

“这可不是玩游戏啊,小鬼,虽然我知道你知道很多事。”安室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
“如果是同样的游戏的话,我以前玩过一次。”江户川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。

“但这次不只是贝尔摩德一个人!你要想清楚!”灰原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
“躲避也不是万能的!”江户川的声音也提了起来。

“……”安室看看赤井,发现他并没有露出担忧的表情,而赤井居高临下,对着江户川一阵打量。

“过来坐吧,”他说,“我很期待你这次能有什么新的想法。”赤井跟柯南曾经几度联手,他对这孩子有着极高的评价。江户川点了点头,而安室也不再说什么,只有灰原哀仍旧低着头,眼神里露出了惶恐的目光。

 

 

[五]

 

“你很相信那孩子。”在江户川离开之后,安室抱着灰原哀坐在沙发上。

“你也见过他的实力,”赤井说,“他的能力不俗。”

“虽然需要冒险,但也的确也算是一个办法。”安室翘起嘴角笑了起来。

“这么说……你们还是打算去了?”灰原哀听着他的话,用手心拽起了他的衣角。

“那孩子说的并没有错,”安室双手抱起灰原哀,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,“一味的逃避并不是办法,如果我们要占领先机,就一定要比他们先动手。”

“……可是……”女孩的眼中有些委屈。

“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啊,”安室的脸贴着她的脸,说,“我不惜性命,也一定,一定会保护你的,更何况,这次那家伙也要一起去……”

“……”灰原不作声,只是转头看往赤井的方向。

在安排灰原睡下之后,安室从她的房间里出来,还没走几步,就被赤井拉进了另外一间卧房。安室背靠在门边的墙上,眼前是面无表情的赤井,而赤井的手臂撑在他的耳边,正好与墙角形成了包围之势。

“……你干什么?”安室试图闪避赤井的目光。

“看着我,我要你看着我。”赤井与他的距离又近了些。

“……你让我感到很不安。”安室故作镇静。

“我也一样。”赤井的眼神没有移开。

赤井有一种预感,这次的行动并不会太顺利,或许长时间的居安思危,让他有了这种不安稳的念头。他想要保住灰原哀,也想要保住安室透,但二者只能取其一,他也只能尽力去完成他的使命。

“好痛!……你干什么咬我?!”安室猛一抽气,勉强压低了自己的声音。

“答应我一件事。”赤井的表情没有改变。

“……啧,你倒是快点说啊!”安室看一眼被咬痛的地方。

“不许死在我前面。”赤井的语气很平淡。

由于明天就要实行计划,赤井很快就放开了安室,而安室愣了愣神,随即也很快就离开了。赤井的牙口仍旧很好,安室找了一件高领衬衣才遮住了脖颈处的印记,他系好衬衣的扣子,扯了一条领带,确认万无一失之后,才迈步走出了工藤宅。

托了工藤有希子的福,“灰原哀”正在博士家里等他,有希子将儿子交给安室的时候,他发现她的手竟然在抖。而安室拉着“灰原”的手,一步一步离开了众人的视线,由于没有车,他们拦下一辆的士,前往他们事先约好的某个地点。

看似无人的地下仓库,交枪,搜身,就连鞋底也要进行搜查,由于安室透是关键人物,所以搜查的重点都集结在他的身上。这次的人来得挺齐全,除了朗姆小队的三人,以及好久不见的琴酒、伏特加与贝尔摩德,而当贝尔摩德看到“灰原哀”的时候,她的表情就稍稍有了变化。

朗姆小队仍旧怀疑安室,打算对他使用吐真剂,而琴酒更是直接将枪口对准了他,打算一枪要他的命。就在这时,贝尔摩德发话,建议把他们当面交给BOSS处理,随后一行几人兵分几路,分别将安室与“灰原哀”进行押解。

“灰原哀”交给了贝尔摩德,而安室的手上戴着手铐,坐上了琴酒的保时捷356A。一路上所有人都默默无语,安室悄无声息地从领带夹里摸出了一根细铁丝,他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,一边等待着最后的时机。

江户川这次押中了宝,他利用贝尔摩德对自己的好意,首先保证了自己的平安,而他又利用安室与她的约定为筹码,逼迫她不得不出手保护安室。下午1时34分,一行人如期抵达了某条山路的路口,而就在那里,他们发现前面的道路上居然被设下了路障。

“砰砰砰,”有人在旁边敲着保时捷的车窗,“还认得我吗?”他开口问道。就在琴酒和伏特加愣神的同时,安室啪地挣脱手铐翻身而起,他打开车门滚身落地,随即有一群人举枪上前,将朗姆和琴酒一行人团团围住。

“……赤井秀一……”琴酒笑道,“你果然没死……”形势紧迫,他也无所顾忌,抬起手枪一顿连发,有人躲避不及被子弹打中,倒在地面大声痛呼起来。伏特加一脚油门,保时捷疯了一般地往前冲去,它丝毫不考虑路障和挡路的FBI们,统统撞开杀出一条血路。朗姆小队原本也想逃跑,但赤井几枪打爆了车子的轮胎,而就在众人缓缓靠近的瞬间,他们看见从车底冒出了一阵烟雾。

贝尔摩德见状,放下江户川柯南,骑着自己的摩托车跑了,安室接过赤井扔来的一把手枪,不理会贝尔摩德,径直将目光放在了朗姆等人的车上。周围的烟雾越来越大,似乎是引爆了好几颗烟雾弹,其中隐约听到了车门响动的声音,似乎那三个人想要弃车逃跑。

“封锁道路!”赤井如是说着,他命令所有的人撤离烟雾,他的话音刚落,就听到一声巨响,有几个人在烟雾中应声倒地。赤井听出那是手榴弹,他赶忙拨开烟雾查看伤亡情况,他的几个伙伴都被弹片划伤,所幸伤势都不严重,他随即吩咐没有受伤的人,把受了重伤的伙伴送往医院。

“安室呢?安室?!”赤井找到了烟雾弹的源头,随即一脚将其踢下了山谷,当烟雾散开的同时,他看见安室竟然跪在地上。他跑上前去捧起他的脸,发现他满脸都是血,有红色的暖流顺着眼眶流下,仿佛血泪一般。

 

 

[六]

 

“我以后是不是看不见你了?”安室对着眼前的人笑着说。

“别说傻话。”赤井制止了他,他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敷着纱布,尤其在眼睛上缠了一圈又一圈。

“真好,终于不用见到你那张假脸了,”安室的脸上仍旧带有笑容,“你的同伴们又怎么样了?”

“他们很好,你放心。”赤井一笑,拍了拍安室的肩膀。

这一次赤井说了谎,他并没有告诉安室,他们这次行动可谓是损失不小,FBI连伤八人,其中重伤六人,外加眼部受伤的安室透,这无疑令他们元气大伤。其余的人基本都是枪伤和擦伤,可安室被飞来的弹片溅入了眼球,他右边的眼皮和角膜已经完全烧焦,左眼也因为充血而几近失明。唯一能够感到庆幸的事,是朗姆小队中的两人已经落网,不是FBI,也不是普通刑警,而是安室手下的公安警察。安室预感到这次凶多吉少,于是事先让手下紧随FBI之后,在朗姆小队弹尽粮绝之时,趁此机会将他们一举拿下。

赤井知道安室眼下很难过,所以他也不打算再刺激他,因为一旦安室的眼睛失明,他就几近被断了后路。眼睛是侦探的指明灯,没有光明就找不到线索,只有耳听八方是远远不够的,这无疑要断绝他正常的人生生涯。

公安警察并不是正统的警察,而是警察里的雇佣兵,他们按章办事按份拿钱,谁干的多谁就越有利。假如公安人员受伤身亡,法务省会立即将其踢出公安名单之外,钱没有半分,甚至连葬礼都没有,完完全全地与其撇清关系。

“他们还在联络我,”安室透说,“或许我还没有被他们销号……”

“别放弃希望,你会好起来的。”赤井说。

“……是吗……”安室伸手,抚上眼前的人的轮廓。

“你也不知道换件衣服……”他有些惨淡地笑了起来。

赤井不在的时候,安室也就不再说话,他就那么静静地靠在床头,不动,仿佛熟睡一般。灰原哀和世良有时会来看他,他也只在那时与她们做一些简短的交流,而她们看不见他的表情,话题总是说出一半,又被沉默打断。

“零哥,秀哥他去调查那个组织的事了,他留下一些人在这里保护你。”世良真纯这么说。

“零哥,你说句话好不好?”真纯握了握安室的指尖。

“按照手术的报告,你眼部的构造仍旧完好,只是缺少了左右的角膜……”灰原哀这么说。

“所以只要有人愿意将他的角膜给你,你复明的可能性会很大。”灰原晃了晃安室的手臂。

赤井消失了,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,而不知从何时开始,守在安室病房里的FBI也被叫走,病房里开始变得冷冷清清。安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他只在等待一个机会,医生告诉他,近期有人可能会捐献角膜给他,让他耐心等待手术的通知。

安室在病房里呆了两个多月,终于在最后的几天,医生告诉他,角膜的捐献仪式已经完成,再有一周就可以施行手术。这对安室来讲无疑是个好消息,而更令他欣喜的是,就在手术开始的前三天,赤井突然回来了。他似乎跟以前没有什么改变,仍旧风尘仆仆,仍旧穿着以往的那身衣服,戴着一双很厚的皮制手套。

“听说你要动手术了。”赤井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。

“不知是托了谁的福……”安室这时才露出了笑容。

“……你很感激他吧。”赤井沉默了一下,随后说。

“难道我不应该感激他吗?”安室却感到有些奇怪起来。

赤井的话并不多,他停留了一阵,随即很快就离开了,而临行之前他拍了拍安室的肩膀,开口问道:“你,把我,当成什么?”

“……诶?”安室透一愣。

“……你把我当成什么?”赤井又重复了一遍。

“你是我的——”

没等安室说完,赤井就转身走出门去,随后走进来的是世良真纯,带有一点沉默地走近安室的床边。

“秀哥他走了,零哥……”世良如是说着,“他说……他还有任务……”

“……搞什么啊,那个混账……”安室将举在半空的手臂放了下来。

“他下次什么时候回来?”他对着世良开口问着。

“……不知道……他没有说……”世良却有些吞吞吐吐。

安室还想问些什么,世良却突然跑出门去,安室听出她脚步声里的不安与杂乱,他想要拦住她,却于心无力。随后的三天,他一直在等,赤井却一直没有再回来,一股莫名的沉闷环绕在他的周围,一直持续到他被重新推进手术室。

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几天之后,其实在这几天之中,安室也曾经醒过几次,脑海中却一直浑浑噩噩。他的眼前仍旧缠着厚厚的纱布,他仍旧看不见任何亮光,但他曾听见身旁有人说过,这次的手术十分成功。

“听说你今天会拆掉绷带。”赤井的声音这么说。

“我的确很期待这一天……”安室透回答。

“……我还有任务,就先……”赤井似乎又转身要走。

“别离开我,”安室一把拽住他的手臂,说,“就这一会儿,别离开我。”

赤井的确没有再走开,而两名医生也开始动手拆开缠在安室眼睛上的绷带,在绷带被一圈一圈拿掉的同时,安室感觉到有光照了进来,他能够看见他眼皮上所映出来的红色的血管。

“试着睁开眼睛吧。”其中一个医生如是说着。安室一手拽着赤井的手臂,另一手缓缓遮在眼上,随即他不断抬起手掌,在阴影中慢慢将眼睛睁开来。他首先看见了自己的手,然后看见了雪白的被单,他转过头去,发现他能够辨认出左右两名医生的脸,也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所躺着的病床轮廓。

“我看得见了……你看到了吗?我看得见了,赤井?赤井——?”他欣喜地出声唤着。

“是的,我看见了……”赤井的声音回答。

安室透突然一愣,他看着一直被自己抓住的手臂,他顺着那条手臂一路向上,直到看见了它真正的主人。

发出赤井的声音的人,并不是赤井秀一。

他的眼睛里所倒映出的,是世良真纯。

 

 

[七]

 

“告诉我是怎么回事,”安室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,“告诉我,事实。”

说话的人不是赤井,而是使用了赤井声音的世良真纯,安室看见她脖子上戴着的变声器,他的心里猛然咯噔一响。

难道说……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。

“秀哥在一个月前走了,只留下了这些,”世良取下变声器,从身后拿出了一顶帽子和一件外套,“以及,他在临走前说……说把他的……眼睛……留给你……”

世良说不下去了,转身抬手捂住了嘴巴,安室听见了她的哽咽,他愣了半晌,随后伸手拿过了放在他眼前的帽子和外套。

帽子还是那顶帽子,只是上面沾染了一点灰尘;外套还是那件外套,只是上面被打穿了几个洞。安室看到了残留的血迹,似乎还能闻到依稀的血腥味,那是他的血,安室透想着,是那个名为赤井秀一的人的血。

可是,这,怎么,可能?……

安室本也明白,仅凭赤井一个人的能力,是不可能扳倒那个组织的,一枚银色子弹终究敌不过黑色的大炮,但他没想到赤井的下场竟然会这么惨烈。外套上的枪孔,枪枪命中要害,洗不净的鲜血染尽了外套,近乎将其改变了颜色。

“不,不……”安室的手开始发抖起来,“这怎么可能,他不是那个万年脱出的FBI吗?他不是那个一直想要毁灭组织的赤井秀一吗?现在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,你跟我说他走了?你在开什么玩笑?!”他是一直相信赤井的,赤井的能力一直强过他,他甚至相信赤井有能力单挑整个组织,随即潇洒地转头背对着身后的火光。世良不说话,身边的众人也不说话,安室感到自己的眼角有水滴涌了出来,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。

“不要哭,”灰原在他的手边递上了纸巾,“其实……我们都跟你一样难过。”

那为什么要骗我……为什么要骗我?!这些话语虽然没有说出口,但安室眼前的外套已经被泪水沾湿了一大片。

为什么要骗我。

又有谁可以难过得过我。

安室一度失魂落魄,众人决定暂时将他送回工藤宅,他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一直靠着墙角坐着,灰原与世良试图唤醒他,他却始终都没有反应。后来,安室独自走到书房,用电脑打开了自己的电子邮件,几十封未读邮件跳了出来,其中一封署名,赤井秀一。

那一天,孩子般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工藤宅,安室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了许多熟悉又不熟悉的影子,他的父母亲友,他的尊师和妹妹,他的好兄弟伊达航与苏格兰,还有最后的赤井秀一。

“你,把我当成什么?”他记得赤井曾经如是问着。

“你说呢?”而当时的安室,并没有给出答案。

“那你把我当成什么?”安室也曾问过这个问题很多遍。

“兄弟,爱人,战友。”赤井却说得毫不犹豫。

安室冲进浴室,扒开自己的衣领,他试图寻找着什么,然而脖颈上的印记早已不见。浴室里唯一剩下的,就只有冲矢用过的牙刷牙杯,而它们的主人在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前,连同灵魂一起在这个世界上不知所踪。

“把我的兄弟还给我!”波本曾经吼道。

“把我的明美还给我!”安室透曾经吼道。

“把我的志保还给我!”降谷零曾经吼道。

“把我的……还给我……”

安室曾经对着赤井,说他只能用命来偿还他们几人的债,而如今赤井真的已经离去,他的情债却再也没有办法偿还。

“你把我当成什么?”安室透问道。

“兄弟,爱人,战友。”赤井秀一回答。

“你把我当成什么?”赤井秀一问道。

“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。”赤井秀一在邮件里回答。

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……安室透在心里喃喃念着,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镜子,看着镜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脸。

“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,”他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,“我就是你,而你,就是我。”

他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一股赤井式的微笑。

赤井此去完成了一项大任务,他单挑琴酒,为自己和明美报了仇,只是他最终遭到朗姆的偷袭,他用最后两颗子弹结果了他的性命。后面要走的路还很长,但赤井本人已经没有办法再走下去,于是他提前将自己的眼睛留给了安室,希望他能够代替自己看见未来。

安室的脸还是那张脸,但他的眼神已经变成了赤井秀一,他对着镜子穿好了自己的裤子和外套,又在腰带左右各别了一把枪。

“是时候该走了,”他说,“是时候该走了,赤井,安室。”

当他重新回到众人的眼前时,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一愣,他们没想到安室竟然这么快就恢复过来,甚至比以前更加扩大了气场。随即他们又发现,安室的目光有时候判若两人,一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,而另一种则如若山倒气势逼人。

“初次见面,我是安室透。”安室的声音这么说。

“赤井秀一,FBI。”赤井的眼睛这么说。

安室最终回到了公安的领域,继续他所要完成的工作,他偶尔会回来看看灰原哀与世良真纯,就如同他们真正的哥哥一般。而在与组织的战争中,安室越发担任了谋略者的角色,只不过他在每一场战役的最后都会用左手鸣枪,枪响三下,震慑云霄。

“你看到了吗?赤井。”安室的心在问着。

“我看到了。”赤井的眼睛如是回答。

安室透翘起嘴角,流露出了赤井式的笑容,随即他把枪放回腰间,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。

——你把我当成什么?

——兄弟,爱人,战友。

——那你把我当成什么?

——我就是你,而你就是我。

 

[THE END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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